好意帖 刚才饮酒,告别之际,友人赠我一明青花油灯,真假不论,好意长存。 单点,孤置 静处最难描摹。苏州园林的静,静在风声、水声、花丛里的碎影和亭台楼阁的倒影。这其中是动,一动不动,一动之后的不动,叹入太古;其中是变,是化,瞬息万变,一化十万八千里。 也就是说,苏州园林的静态恰恰瓜葛于动感。 我以前写过:“造园的时候,好石头要独立一处,以前术语叫‘单点’,现在称为‘孤置’。不论单点还是孤置,它说出园林的秘密:傲慢。园林是傲慢的,只对知己言语。” 书画艺术何尝不是这样呢?况且更多时候只对己言语。 阴子天 阴子天。这是一种传统。远的不说,五代的老董老先生就不去惊扰他了,说说宋元的二米和倪云林,这三人的绘画中真的是阴子天。只是二米费些功夫,落茄之后还要云烟供养,渲渲染染,不像倪云林抽刀断水,寥寥几笔就绘事个阴子天出来。暂且相信明代的小董小先生的“南宗”“北宗”,“南宗”难免阴子天的事业,“北宗”的确大太阳的工作。但在水墨世界,阴子天似乎与水墨这种材料更为默契,所以也就比大太阳高级一点点。材料是很讲究的,水墨世界里是阴子天好,油画世界或许就未必,“印象派”的一帮子人在大太阳底下工作,西方艺术才开始大规模地进入心境中的情景。 战士 中国历史,是一部文人教会统治者统治的历史,文人把什么都教给统治者了,真文人自冰雪聪明,知道有一天统治者立马就是讨债者,于是一技秘而不宣。这一技就是逃。文人或逃入诗文做隐士,文人或逃入章句做修士,文人或逃入书画做战士。 中国诗文史上,隐士的艺术成就为高; 而书画史中艺术成就高的却是战士,也就是英雄。书法暂且不谈,先看看绘画里的这些战士: 梁楷,法常,黄公望,倪云林,方从义,徐渭,八大山人,担当…… 他们的创造天性大于传承天性。 创造与传承都是天性。学不来的,也勉强不了的。但从古到今具有创造天性的人才要远远少于具有传承天性的人才(具有传承天性的也是人才,甚至也不世出,如赵孟頫、仇英),于是故意的偏见与必然的错觉交相辉映,尤其在中国美术史中,传承天性是所谓的正道,创造天性是当然的异教,以至夸张到他们的身世——梁楷,法常,黄公望,倪云林,方从义,徐渭,八大山人,担当,不是酒徒,就是疯子,或者洁癖患者。这其中到底有多少事实呢? 笔性 笔性是什么呢?恐怕我也说不清。我只是觉得笔性来自汉字。对汉字结体的夸张和解构,会使笔性丧失,比如杨维桢的书法就缺损笔性,他多的是笔势。米芾笔性一半,笔势一半。苏东坡的书法一味笔性,比较纯粹。 但笔性的事终究无法言传的,我们也别指望可以身教。神交或许可能的——深交于汉字,神交于笔性,书画同源大概同源在这里吧。恐怕我更说不清了。 担当 担当的史料匮乏,徐霞客在游记中的点点滴滴,也是给未来担当迷的莫大慰藉了。印象里徐霞客与担当会面,写介绍信的是陈继儒。 夜雨 “灯火万家夜,萧萧下帘声。”灯火夜雨打上竹帘的声音,可以暴雨,响的是雨声;身影晃动,大家放下竹帘的声音,可以细雨,响的是帘声。这两句不见上下文,就这两句,偶然看到,好像从传记中抽取一段,究竟不知所以,所以不管雨声帘声,究竟无哀乐。 废纸 钱牧斋的一本杂记簿,被后人当作废纸,用来练字。鲁迅的几页手稿也曾被人包油条。 八字 昔人品鉴某某“孤峭奥博,兀傲自负”,哪有这八字,八字没一撇。昔人评纳兰性德,有句话看似平常,却说尽纳兰性德:“不知为宰相子也。” 一个考证 此民族记忆力极差———所以文化源远流长。 座右铭 一方面清心寡欲,一方面不断地和虚荣、谎言、庸俗与陈词滥调肉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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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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